从艺考他就没遇见他(二)
本来想讲讲两个错过所有巧合的无缘人的故事,发现改编他俩的故事最后根本不可能BE!(哭
先把看似BE的片段发出来吧,从(三)开始估计整段垮掉,现在只想让这俩把这些年欠的给我甜回来!给我酒后乱性!(bushi
这一年郑云龙和他的思密达女友分了手,阿云嘎无缝对接另一个女人结束了自己的空窗期。
他俩最终都接下了那部戏。演男主和情敌。
两个人演的都很好,唇枪舌战情绪激昂。只是下台除了舞台处理不聊一句家常,让肖杰忍不住发微博询问“主演入戏太深的解决办法”。
其实两个人此时各怀鬼胎。
阿云嘎单纯的将郑云龙脱口而出的等同于郑云龙深以为然的,他心虚的带着对郑云龙一丝不一样的感情,以及一点被莫名攻击的伤心,投入进了他的新恋情中,誓要和郑云龙划清界限。
这挺容易的。
毕竟大学四年两人真真实实的交情少得可怜。
郑云龙更是无暇顾及其他。
他正沉浸在自己可能失业、可能再也演不了音乐剧以及可能喜欢男性的恐慌中无法自拔。
剧演完后,两人比别人稍长一点的大学生涯彻底宣告结束,生活向两个稚嫩的大学生重拳出击。
最终一个进了稳定工作的剧团,一个进了稳定编制的事业单位。
都没什么不好。生活像当铺,你交还自由,换来安逸与蹉跎。
只要你放弃那些傻的可怜的夸张表演,只要你放弃成为贫民窟里的所谓艺术家。生活循循善诱。
可郑云龙率先不干。
他破罐子破摔辞了职,一头扎进虽说是朝阳行业但连天都还没泛白的音乐剧老本行。
他那时最常听到的一句话是“你疯了”。所有人都这么说。
也许当时碰上阿云嘎他会反其道而行之大呼真男人,可惜他根本没敢联系他。
群体的压力是很大的,但音乐剧的魅力也是很大的。
两相权衡,郑云龙选择不听别人讲话。
郑云龙忍受了上万次的内心撕扯,终于换来了剧场里一个还算男三四五六号还算中大型制作的音乐剧。
也是在这时候他再一次听到了老同学的消息,阿云嘎在另一部爱情题材的舞台剧里扮演男二号。
真不错。他在心里默默赞叹。像大学里千万次默默的甚至鬼鬼祟祟的想追上这位艺术上的前辈一样,开始了练功房里的加练之路。
阿云嘎这边也并不好过。
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不代表他失去了所谓艺术家的清高自傲。
可惜艺术家也要吃饭才有劲演戏,他在不得已之下去了五六七八头十个恶俗的让他分分钟想悬梁自尽的电视节目。
电视播完后有人因为喜欢他的脸摸到他的主页夸了几句,除此以外毫无水花。
不过阿云嘎倒是在此类节目中被训练出了异于常人的交际能力。是人是鬼见面都能用他那组装过的不太对劲的汉语侃上几句。跟大学那个黑黑瘦瘦的内蒙古小男孩判若两个物种。
他也听说过好几次郑云龙的消息。这么小的一个圈子,演员说不定都比观众多,两个怎么说也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不关注对方反而更加刻意。
他们心照不宣的忘记了大学生活的矛盾与唐突,以及不合时宜的悸动。对外遇见时会介绍“这是我的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多安全的一个词。近可如胶似漆一张床上腻歪,退可毫无交集楚河汉界。
他们以每几个星期一次的频率聊天,每几个月一次的频率见面。
像个炮友,实在是像个炮友。郑云龙在心里嘀咕,就是没敢说出来。
整个班里也就剩几个人还在朝阳行业里苦苦支撑。他们的关系因此而亲密不少。
尤其是两个人还在这个行业里杵着,其他棍子们一个接一个都离开了,剩下的这俩木头桩子眼里对方也愈加显眼了起来。这样日复一日的排练,虽不在同一个剧组,倒又让两人咂摸出一丝大学的意味来。
郑云龙的PTSD准时发作。他那个犹犹疑疑好几年的想法又开始冒尖,怎么压也压不住。
他在这种固定频率的见面中又徒生出些烦恼来。他好几次都要脱口而出阿云嘎是否也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对阿云嘎的感情很奇怪。阿云嘎某种意义上算是他的启蒙老师,但他也是自己的主要攻讦对象。
两人从相遇到相知都充满着阴差阳错,很多个可以说开的、让关系可以更进一步的瞬间都让两个人莫名其妙错过的彻彻底底。
他总觉得有时候自己对阿云嘎心里那种说不明白的东西都要给他一丝一缕挑明白了,结果阿云嘎一番听的他云里雾里的话又给他整懵了。
倒也不是不行。他在心里模拟着说辞。反正咱俩大老爷们混艺术圈,日久生情了也正常。
然后阿云嘎来了,还是他们常聚的那个平价西餐厅,不是准时的饭点人不太多,座位也大都挑那一个。
两个人照例寒暄,阿云嘎近几年明显话多了起来,对汉语的使用也更为纯熟。
他跟郑云龙讲他演的音乐剧剧情,讲他在台上对危机的临场应变,讲他参加的一些三流四流电视节目里的搞笑剧本。
他在这期间讲累了,暂时停下来,示意郑云龙讲讲他的生活。
他叉了根香肠,然后听了一会,举着那半根香肠轻描淡写地说,他又谈了个对象。
郑云龙的计划满盘皆输,他看着阿云嘎诡异的造型下意识的问道:“男的女的?”
阿云嘎给他气笑了:“郑云龙你是不是有病,大学那点事编排到我现在”
郑云龙也大笑起来,这次的笑的意思是道歉。只是因为眼睛里没什么情绪,看着有些诡异。
好在二人都没有察觉。
两人很快谈到别的话题,整场饭局还是进行的顺顺利利。
都是成年人,谁没了谁不行。
然后两人在餐厅门口分别,各回各的住处去。
然后郑云龙第二天买了去上海的机票,去另一个陌生的城市继续追寻他的艺术梦想。
这是他深思已久做出的决定。
和阿云嘎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偶然。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偶然。
这是平行的两年。
他演他的音乐剧。他演他的音乐剧。各有各的进步斐然,各有各的悲欢离合。
阿云嘎甚至厉害到自己开起了演唱会,他客气地打了个电话问郑云龙来不来,郑云龙说音乐剧在排练着实在抽不开空。且来回实在是麻烦,就不去捣乱了。
老同学,就在电话里恭喜你了啊。
谢谢你老同学。阿云嘎顿了顿又说。湖南台有个电视节目听说也找了你了,你接了吗。
你接了吗。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郑云龙苦笑着说,我不喜欢老有人拍我,不自在。
哦…但是…不去也好,专心演戏。阿云嘎有心劝他,却自觉没什么劝的立场。
这几年他愈发成熟了,什么事该说不该说分的很清。尤其涉及郑云龙。
他大学的时候对郑云龙短暂起过些旖旎的心思,可惜他记得当时郑云龙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拒绝的彻彻底底。这样的心思对他对自己都不是好事,所以他也顺着郑云龙一步步给他俩划出的楚河汉界。
虽然在午夜有时也会想着“他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如果当时如何如何”,但总归是贪心之人的幻想罢了。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很好了。
他俩都这样劝自己。
因此在节目后台见到郑云龙的时候,阿云嘎震惊地有些忘记了表情管理。
郑云龙一个人怏怏地窝在那翘个二郎腿,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抬头看见阿云嘎,尴尬的笑一笑。
“你怎么来了?谁那么大本事”阿云嘎惯给老同学面子。
“一个制作人是老朋友了,联合着肖老师骗我至少来一期宣传音乐剧。”郑云龙顿了顿,“我说我只来一期就淘汰我,他们满口答应,签完合同了才知道这个节目没有淘汰制。”
阿云嘎笑出了眼纹。笑完才意识到自己太久没有的放肆招徕太多探寻的目光在他和郑云龙身上,赶紧将自己装回和蔼淡定老大哥的套子里,拍拍郑云龙:“来了也挺好,正和跟各位前辈学习学习。”
郑云龙对此的回应是抖了抖他的顺毛刘海,露出一双“你在讲咩野”的大眼睛。
谁也没想到时过境迁,有一天阿云嘎成了两个人中话多的那一个。
他认识很多人,在后台左右逢迎的像个陀螺。郑云龙看着都累。听说节目组从善如流地给他安了个“热场老大哥”人设,郑云龙看着那个仿佛有用不完的能量的老熟人,突然就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阿云嘎低垂的眉眼低垂的嘴角,以及惜字如金郑云龙扣都扣不出来下个字的样子——
原来十年,他能硬生生的把自己回炉重造一番。
在这个十年里,他怎么学的汉语?他怎么硬着头皮上的交际?是谁陪他度过的漫长岁月?
这不是郑云龙能知晓的事情。真是阴差阳错,难道是从他拒演collions开始,他就自己退出了成为阿云嘎生命中重要一员的竞标。他问自己。
现在的他,已近而立,好像混出了点名堂又好像没有,未来他也会继续混在这个不温不火的事业上。有了些稳定的死工资,有了些谈得来的好同事。
除此之外呢?
这样的他还能做几年前餐厅里那个差点将爱意宣之于口的鲁莽少年吗?
上帝让天使下凡救赎世人,他便是候补名单里没被选中的孩子。他这出自导自演自己发着神经的暗恋大戏也该结束了。
就结束在这盛大的节目舞台上,实在是对他这个彻彻底底的形式主义者最后宽慰。
节目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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